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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想到沈曠那麽好聽的音色，唱歌倒是真的五音不全。
在睡著之前，她迷迷糊糊地只有這一個想法。
可是他唱《兩只老虎》像在哄她似的，有點兒可愛了。
真的有點可愛。
第二天一起來，時枝掀開被子，肚子沒那麽痛了，但頭卻越來越暈。
“媽，我好像有點發燒。”
餘妍看她面色潮紅，用手一摸，有些燙了，馬上放下手中的事拉著她出門。
【媛】：你在哪啊？你不是說今天找我玩嗎？
看到這條消息時，時枝才想起來之前和周媛媛約好了寒假第一天出去玩。
可是她現在正夾著體溫計…希望只是開點藥，她都已經好幾年不感冒發燒了。
【枝枝】：我在診所。
【媛】：？！你怎麽了？
【枝枝】：可能發燒了，在量，要是真發燒了就買點藥吧，我看。
“到時間，取了吧。”剛放下手機，醫生就走了過來。
甩了兩下水銀溫度計，他看了一眼，居然皺起了眉。
——那看來果然是發燒了吧。時枝嘆了一口氣。
“有點低燒，要不輸液吧，好的快一點。”醫生說。
時枝楞了一下，她已經很久不輸液了，從小她的血管就比常人小，經常漏針，所有有些本能地抗拒輸液。
“不能開點藥吃嗎？”
醫生瞥了一眼旁邊坐著的餘妍，說“吃藥也可以，就是好的比較慢。可能拖到最後還是要輸液的。”
“那就輸液。”餘妍一錘定音，刷了卡，馬上提起包說自己輸完液回家，她去上班了。
“……”見自己那點小緊張母親根本沒有理會，時枝只好認命地說了一句“好的”。
“妹妹你要去床上躺著我給你紮嗎？坐著可能會有些冷。”護士姐姐穿著粉衣服，抱著藥劑和針從配藥室走了出來。
藍色……她知道藍色是中號，但因為怕疼，以前一直打的最小號的紫色。
可不可以讓醫生來用紫色針頭紮啊，好怕漏針，還疼。
“啊，好。”但是她還是乖巧地應了一聲。
“姐姐，你可以輕點嗎？”
護士一擡頭，看到女孩很緊張地看著她。
“你不要緊張啊。”
“可是我血管很小，怕你摸不到。”話是這樣說，但她的手卻沒往後縮，很乖地一點沒動。
護士慢慢摸了很久，終於紮了進去。
“你這個是有點不好看。這次運氣比較好。”
手背處傳來涼意，時枝蓋好被子，右手給周媛媛打電話。
“阿媛，我被扣下來輸液了……”
“……哪個診所？我過來陪你吧。”
“就你們家樓下那個。你能不能過來的時候給我帶杯奶茶啊？”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地莫名小聲了起來。一看醫生進來給鄰床的爺爺取針，她就問了一句能不能喝奶茶。
“啊，那要中杯的，我要熱的。”得到肯定的答覆，她很高興地跟電話裏說。
沒多久，周媛媛就提著奶茶進來了。
“怎麽回事啊你。”她一臉擔心的樣子。
“沒怎麽，就是早上起來就發現發燒了。”時枝沒把生病當成什麽大事，伸手拿起奶茶但又礙於只有一只手不好插吸管。
“阿媛——”她撒嬌似地叫了一聲“幫我插一下吸管。”
“唉，真拿你沒辦法。”
“嘿嘿，”時枝高興地接過來，然後說“我這次真的考翻了。”
“你每次都是這樣說的。”周媛媛不以為然“等兩天出了成績，我第一個滅了你，凡爾賽枝枝。你別忘了，你的智學網賬號還在我手機上！成績出來你就等著被揍吧，哼。”
“沒有——”時枝無奈地說，這次她居然沒有忍不住笑，神色認真，周媛媛這才反應過來可能是真的。
“我就是昨天考數學肚子痛……”
“啊？”
看著周媛媛似乎神情很凝重的樣子，時枝卻又躺了回去。
“不過也沒事，找你出來不是因為這個。”
“我好像，我是說好像啊，”時枝頓了一下，小聲說“我好像喜歡沈曠。”
“什麽！？”周媛媛驚叫了一聲“你再說一遍？！”
“你不要大驚小怪！”時枝有些懊惱地咬了咬吸管，居然少有的覺得害羞。
“不是，你再說一遍。”
“我說，我好像喜歡沈曠。”
“嘖嘖嘖。”周媛媛裝出大情聖的樣子，感嘆了一陣“我說你呀，怪不得最近看起來恍恍惚惚的。”
“有嗎？其實我也說不準，我說的好像啊。我又沒有喜歡過別人。”
“對啊，那你是不是經常想起他，幹什麽事都是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你是不是，覺得他很帥？”
“噗，沒有吧，”時枝回憶了一下，笑了起來，她說“可是我覺得他說話真好聽，我很喜歡聽他說話。”
“一直都想聽？”
“嗯，唱歌跑調都想聽。”
周媛媛饒有趣味，感覺自己面前這姑娘就是不谙世事，情竇初開，特別好逗。
“那你——想以後都一直能見到他嗎？”
“什麽叫一直都能見到他啊？”
“比如說畢業了過後，比如說上了大學以後。”
“……”好像說得有點太遠了吧。
但是仔細想想，好像又是那麽回事。他們不過是高中同學，一般來說，上了大學，尤其不是一個地方的話，也就會淡了。
那樣的話，以後就會好久好久聽不到他說話了。
她只是想到這裏，就會覺得突然的非常難過。之前分班的時候也有覺得遺憾，但卻沒這麽重。
“嗯？你怎麽不說話了，枝枝。”
“想的。”女孩小聲說。
真想以後也能每天都見到他，上了大學也是一樣，大學以後也是一樣。
這種期盼而向往的感覺，上一次出現是在她在書桌上寫下一定要考上中川大學的夢想的時候。
好想好想去中大，拼了命都想。
沈曠也一樣，好想以後都能見到他，只是見到就可以，很想，非常想。
“那你就是喜歡他啊，猶豫什麽呢？”周媛媛循循善誘。
她知道那個叫沈曠的男生，其實長得挺好看的。有幾次她們班有女生在討論，也真聽說有女生大著膽子問聯系方式，後面好像是被回絕了，說不加不認識的人。
在那些女孩子口中，差不多都說的是，有點拽，有點孤僻，大同小異了。年級上的好看的男生多，何況沈曠有個非常“顯眼”的同桌，於是後來也就沒怎麽聽說了——除了在枝枝的口中。
在枝枝口中，反而他像是換了個人。她說他耐心，對她好，說他有時候好溫柔，偶爾也抱怨為什麽他老是說她笨。
有意思，這哪是罵你啊？分明就是打情罵俏。
周媛媛又想起平安夜那次，她調侃時枝說你們不簡單啊。少女一下子就楞住了，然後就開始臉紅，還死不承認。
唉，她的笨蛋枝枝終於要開竅了。
時枝呆楞了半分鐘，最後才覺得突然有些高興似的。
以前看小說，說喜歡一個人就是會莫名其妙的覺得很高興，覺得他太好了。
她有點高興，她應該是喜歡沈曠。
“那，應該就是吧？”
時枝將被子掀開了一個角，說捂著很熱，周媛媛一看，這一袋已經快輸完了。
一共兩袋，後一袋比較小，她們湊一起看電視劇，沒一會兒輸完了。
“你說，那我喜歡他，我應該幹什麽啊。”護士來取針時，她們剛好刷到個在可樂瓶上告白的視頻，時枝突然冒出來了這麽一句。
周媛媛狡黠地笑了一下，說“我怎麽知道啊？”
“其實你本來就，感覺，很近水樓臺啊。”
“啊？”
笨蛋，他都幾乎只和你一個女孩子說話，難道你都不覺得這真的很近水樓臺先得月嗎？
這話一說，她估計時枝會一臉茫然地說是嗎？不知道。所以周媛媛也就沒說出來。
“沒什麽，男生嘛，你平時多找他聊聊天，你有事沒事撩他一下。”
“我看看啊，”時枝剛低頭按住手上的針口處，周媛媛就把她的頭扳了過來“我看看，我們枝枝，大眼睛高鼻梁，臉這麽小，長得也不黑，挺好看的啊，那肯定成。”
“不可能不成，我跟你說。
“你要不問問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？我們就是要對癥下藥。
“你不是喜歡打游戲嗎？現在的男的應該都打游戲啊，你問問他，你們平時還可以多打打游戲。
“對了，你不是還問他題目嗎？你表現的崇拜一點，你知道嗎？
“你平時還可以送點小禮物～男生都喜歡啥來著，我替你問問夏棋宣……”
一路上，周媛媛都在嘰嘰喳喳地出謀劃策，順便鼓勵她肯定成。
“哦哦哦。”時枝麻木地點了點頭，然後想說，她好像說的並不是怎麽追沈曠，她看他那樣子也不像會談戀愛的。
而且！學生嘛……還是要好好學習……
唉。
雖然喜歡他，想以後也能見到他——嗯，其實還是有點想和他在一起的。
沈曠談戀愛會是什麽樣子？對她也像對小貓一樣溫柔嗎？
她的腦袋裏一會兒又是“想”，一會兒又是“好好學習”，過了一會兒又“可是真的很想誒”。
一路走到小區，跟周媛媛道別。
“我說那麽大串你聽到沒？”
“聽到啦。”她很乖地點頭“你說肯定成。”
其實說的太多都記不清了。
剛回家要關門，才發現回來的時候手機揣在兜裏，好像有人給她發消息，她沒看。
剛一打開——
【殿下】：你下午去圖書館嗎？
……說曹操曹操到。
那天晚上看了“S”的那個說說過後，她覺得“殿下”這個稱呼還挺有意思，所以就默默改了。
畢竟老叫人家王八也不太好。
他約她誒，不過剛輸了液有些不舒服，懶懶的，不想動了。
【枝枝小破孩】：不去，我在家寫作業就好。
【殿下】：行。
【枝枝小破孩】：但是，能問你個問題嗎？
【殿下】：說。
【枝枝小破孩】：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？
……
好像剛才就記得阿媛讓她這麽問了。
這麽直白會很明顯嗎？
隔了一會兒，他回了消息了。她有些緊張似地打開。
【殿下】：清純可愛的。
……嗯，也沒多說什麽。
不知道再該說點什麽了，她直接把手機放下，拿了本小說在床上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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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起來，時枝掀開被子，肚子沒那麽痛了，但頭卻越來越暈。
“媽，我好像有點發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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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枝枝】：可能發燒了，在量，要是真發燒了就買點藥吧，我看。
“到時間，取了吧。”剛放下手機，醫生就走了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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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那看來果然是發燒了吧。時枝嘆了一口氣。
“有點低燒，要不輸液吧，好的快一點。”醫生說。
時枝楞了一下，她已經很久不輸液了，從小她的血管就比常人小，經常漏針，所有有些本能地抗拒輸液。
“不能開點藥吃嗎？”
醫生瞥了一眼旁邊坐著的餘妍，說“吃藥也可以，就是好的比較慢。可能拖到最後還是要輸液的。”
“那就輸液。”餘妍一錘定音，刷了卡，馬上提起包說自己輸完液回家，她去上班了。
“……”見自己那點小緊張母親根本沒有理會，時枝只好認命地說了一句“好的”。
“妹妹你要去床上躺著我給你紮嗎？坐著可能會有些冷。”護士姐姐穿著粉衣服，抱著藥劑和針從配藥室走了出來。
藍色……她知道藍色是中號，但因為怕疼，以前一直打的最小號的紫色。
可不可以讓醫生來用紫色針頭紮啊，好怕漏針，還疼。
“啊，好。”但是她還是乖巧地應了一聲。
“姐姐，你可以輕點嗎？”
護士一擡頭，看到女孩很緊張地看著她。
“你不要緊張啊。”
“可是我血管很小，怕你摸不到。”話是這樣說，但她的手卻沒往後縮，很乖地一點沒動。
護士慢慢摸了很久，終於紮了進去。
“你這個是有點不好看。這次運氣比較好。”
手背處傳來涼意，時枝蓋好被子，右手給周媛媛打電話。
“阿媛，我被扣下來輸液了……”
“……哪個診所？我過來陪你吧。”
“就你們家樓下那個。你能不能過來的時候給我帶杯奶茶啊？”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地莫名小聲了起來。一看醫生進來給鄰床的爺爺取針，她就問了一句能不能喝奶茶。
“啊，那要中杯的，我要熱的。”得到肯定的答覆，她很高興地跟電話裏說。
沒多久，周媛媛就提著奶茶進來了。
“怎麽回事啊你。”她一臉擔心的樣子。
“沒怎麽，就是早上起來就發現發燒了。”時枝沒把生病當成什麽大事，伸手拿起奶茶但又礙於只有一只手不好插吸管。
“阿媛——”她撒嬌似地叫了一聲“幫我插一下吸管。”
“唉，真拿你沒辦法。”
“嘿嘿，”時枝高興地接過來，然後說“我這次真的考翻了。”
“你每次都是這樣說的。”周媛媛不以為然“等兩天出了成績，我第一個滅了你，凡爾賽枝枝。你別忘了，你的智學網賬號還在我手機上！成績出來你就等著被揍吧，哼。”
“沒有——”時枝無奈地說，這次她居然沒有忍不住笑，神色認真，周媛媛這才反應過來可能是真的。
“我就是昨天考數學肚子痛……”
“啊？”
看著周媛媛似乎神情很凝重的樣子，時枝卻又躺了回去。
“不過也沒事，找你出來不是因為這個。”
“我好像，我是說好像啊，”時枝頓了一下，小聲說“我好像喜歡沈曠。”
“什麽！？”周媛媛驚叫了一聲“你再說一遍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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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，你再說一遍。”
“我說，我好像喜歡沈曠。”
“嘖嘖嘖。”周媛媛裝出大情聖的樣子，感嘆了一陣“我說你呀，怪不得最近看起來恍恍惚惚的。”
“有嗎？其實我也說不準，我說的好像啊。我又沒有喜歡過別人。”
“對啊，那你是不是經常想起他，幹什麽事都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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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你怎麽不說話了，枝枝。”
“想的。”女孩小聲說。
真想以後也能每天都見到他，上了大學也是一樣，大學以後也是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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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想好想去中大，拼了命都想。
沈曠也一樣，好想以後都能見到他，只是見到就可以，很想，非常想。
“那你就是喜歡他啊，猶豫什麽呢？”周媛媛循循善誘。
她知道那個叫沈曠的男生，其實長得挺好看的。有幾次她們班有女生在討論，也真聽說有女生大著膽子問聯系方式，後面好像是被回絕了，說不加不認識的人。
在那些女孩子口中，差不多都說的是，有點拽，有點孤僻，大同小異了。年級上的好看的男生多，何況沈曠有個非常“顯眼”的同桌，於是後來也就沒怎麽聽說了——除了在枝枝的口中。
在枝枝口中，反而他像是換了個人。她說他耐心，對她好，說他有時候好溫柔，偶爾也抱怨為什麽他老是說她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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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媛媛又想起平安夜那次，她調侃時枝說你們不簡單啊。少女一下子就楞住了，然後就開始臉紅，還死不承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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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看小說，說喜歡一個人就是會莫名其妙的覺得很高興，覺得他太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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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話一說，她估計時枝會一臉茫然地說是嗎？不知道。所以周媛媛也就沒說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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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，周媛媛都在嘰嘰喳喳地出謀劃策，順便鼓勵她肯定成。
“哦哦哦。”時枝麻木地點了點頭，然後想說，她好像說的並不是怎麽追沈曠，她看他那樣子也不像會談戀愛的。
而且！學生嘛……還是要好好學習……
唉。
雖然喜歡他，想以後也能見到他——嗯，其實還是有點想和他在一起的。
沈曠談戀愛會是什麽樣子？對她也像對小貓一樣溫柔嗎？
她的腦袋裏一會兒又是“想”，一會兒又是“好好學習”，過了一會兒又“可是真的很想誒”。
一路走到小區，跟周媛媛道別。
“我說那麽大串你聽到沒？”
“聽到啦。”她很乖地點頭“你說肯定成。”
其實說的太多都記不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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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一打開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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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說曹操曹操到。
那天晚上看了“S”的那個說說過後，她覺得“殿下”這個稱呼還挺有意思，所以就默默改了。
畢竟老叫人家王八也不太好。
他約她誒，不過剛輸了液有些不舒服，懶懶的，不想動了。
【枝枝小破孩】：不去，我在家寫作業就好。
【殿下】：行。
【枝枝小破孩】：但是，能問你個問題嗎？
【殿下】：說。
【枝枝小破孩】：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？
……
好像剛才就記得阿媛讓她這麽問了。
這麽直白會很明顯嗎？
隔了一會兒，他回了消息了。她有些緊張似地打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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